“这有什么区别吗?”朱标正襟危坐。

    官府经商,最终不还是交给官员经商吗?朝廷不依旧只能从中抽取盐税?

    夏之白摇头道:“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而这就是大明目前最大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当今陛下书读的太多,某种程度上,已经把书读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只会照本宣科。”

    朱标脸色一沉,却也没有发作。

    夏之白道:“自汉代以来,历朝历代都采取将盐铁官营,设置专门的盐户生产食盐,朝廷统一上收,而后通过各种商贾将盐贩售出去,朝廷从中抽取高额的盐税。”

    “从宋代以来,官商渐渐合流。”

    “不少官员通过手中职权,垄断了一方的食盐供应,借此独揽其中暴利。”

    “大明吸取经验,严禁官员经商,并多出各种限制。”

    “最终却是把路走窄了。”

    “朝廷只看到了官商勾结,鱼肉百姓,却是没有看到,在这种路径下,官员揽获了多大的暴利,更没有看到,宋代朝廷,借此收取了多少的盐税,大明如今的盐税占商税近半。”

    “却只到手区区百万两。”

    “何等寒酸。”

    “但殿下可还记得,当初我是如何批评陛下的吗?”

    “陛下是想成为天下唯一的地主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陛下这个想法,有时又让人不禁发笑,因为陛下想成为的这个地主,却是当的不伦不类的,心里只想着视百姓为奴仆,视官员为长工,却是没有想过,将天下的产业,视为朝廷的官产。”

    “将过去的官商更进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直接变成官府经商,这些暴利产业的余利,皆落入朝廷的口袋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的视野哪怕开阔一点,野心大一点,贪一点,看到宋代朝廷收上的商税,也该眼红了,结果当今陛下是如何做的?分明自家田里种着数不尽的庄稼,却始终死守着那一个乞讨的破碗,想着去哪讨点饭。”

    “让人贻笑大方。”

    朱标眼皮跳了跳,也是生出一抹愠色。

    这毕竟是自己的父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