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
    朱元璋几人就在牛车上休息。

    朱元璋睁大着眼,望着天空皎洁的月色,心绪很乱。

    他知道,自己在地方问再多,也问不出实际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原因很简单。

    因为他不喜欢听,百姓也不敢讲。

    当年大诰颁布时,他便写道,百姓不得妄议君主,若有发现,四周民众当及时告官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下,百姓就算有不满,又怎么敢真的去说?最终问来问去,只能挑一些好的去说。

    朱标恭敬的站在一旁,大气都不敢多喘,他自然是看得出父皇心情并不太好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原因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如今的大明朝堂,跟夏之白说的有一定相似,父皇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,至于那些不顺耳的,直接下令百官不准提。

    谁敢说,治谁罪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,天下哪还有敢说实话的官员?

    就算是御史,如今也只敢弹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甚至有的都谈不上弹劾,更像是变着法的夸父皇。

    在原本的计划里,父皇是准备去民间问问农夫的看法,再去应天府听听那些士人的话,如今却是不知父皇还会不会继续了。

    他也不敢问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朱元璋收回目光,他看向朱标,一脸认真的问道:“老大,你说咱真做错了?”

    “当年你娘说咱,保儿说咱,就是咱那姐夫,都曾说过两句,他们都是咱自家人,都是亲人,咱要是没做错,他们为什么都要来说咱?”

    “只是咱错哪儿了?””

    朱标拱了拱手,苦笑一声,态度恭敬道:“父皇,儿臣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咱让你说。”朱元璋瞪眼。

    朱标抿了抿嘴唇,“儿臣看来,母后他们是何心思,儿臣不知,只是儿臣以为,父皇的心是好的,也的的确确在为百姓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