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十八年,三月二十。

    小雨。

    花纶已收拾好了行李,准备趁夜离开应天府,这次的科举,对他而言,犹如大梦一场,只是梦醒之后,却是格外的悲惨。

    他为会试第一。

    本该一路扶摇直上,鹏程万里。

    结果因为夏之白,他直接沦为了笑话。

    起初,他还想着忍受一番,想着只要再坚持一下,等到殿试结束,得到一官半职,便直接上书告病修养,等风头下去,再去述职。

    只是随着朝廷对殿试的无理由推迟,一下把他们一甲的三人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
    不少同期考生,都在暗中私语,认为是他们三人败坏了士人名声,引得朝廷不满,这才特意推迟了殿试。

    目的也很简单。

    就是想让三人主动放弃,保全科举的名声,挽回这届科举的声誉。

    对于外界的传闻,花纶即悲愤又无奈。

    因为他同样是这么认为的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,朝廷又岂会毫无理由的推迟殿试?还始终不给出明确的殿试时间?

    这不就是在等他们三人主动放弃吗?在煎熬了一阵后,三人终于扛不住,于昨日递上了弃书。

    他们放弃了。

    也在心中彻底断了念想。

    只是真将弃书交上去时,花纶整个人都茫然了,也变得十分恍惚,很想嚎啕大哭一场,辛苦读书十几载,就落得如此田地?

    何等悲凉跟凄惨?

    花纶满眼不舍的看着自己居住的客房,也是知晓,今日若是离开,再没有回来的可能了。

    他的名声已毁,再参加科举,依旧会沦为笑柄。

    他科举的心已死。

    花纶收拾好行礼,静等着夜幕降临,准备趁夜色离开,门外却突然响起起了一阵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