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贝钤还算幸运的,当年那个人被处死的时候,陛下和我也只敢缩在王府里偷偷祭奠,因为先帝并不如他这样纵容自己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尸体被扔进乱葬岗,后来陛下登基,各种荣耀追封,也只能加给一个衣冠冢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实在愧疚,回去偷偷烧些纸钱,点一盏明灯吧。”

    许承昼拱手:“谢父亲。”

    但是许承昼的心情并没有好转,连续着几日都没精神,许夫人看得心焦。

    她找许兰期诉苦:“大郎近日心情太低落了,到了今天,膳也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吃食送到他房中去,吃是吃了,但是没动两口。”

    “我劝了好些,根本劝不动,你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好歹别弄出饿死孩子的笑话。”

    许兰期在儿子的房间外敲门。

    里面传来中气虚弱的声音:“进。”

    他推门进去,自己傻儿子奄奄地看着窗外出神。

    许兰期走过去,劝道:“伤怀便罢了,吃食还是要用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到时候你身子也垮了,去给他陪葬吗?”

    许承昼从双眼无神的状态中回神来。

    “阿耶,我只是觉得,太突然了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看民间百姓苦,总可怜他们命如浮萍。”

    “又庆幸自己出身好。”

    “贝钤也是一样的天潢贵胄,还颖悟绝伦,深得器重。”

    “但还是身不由己,稍不注意便被连累。”

    “来得太突然了,我在想,是不是我也会猝不及防地被......”

    嘴边被拍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呢,为父是那等没分寸的人吗?”

    许承昼小声逼逼:“万一九族里有没分寸的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