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道长立即道:“观主不必多言,我既然在贵观挂单,又是因济世而下山,断没有遇难而去的,你大可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张道友说得不假,瘟疫罢了。”林道长豁达一笑:“修道之人,何处不能修?人间道,亦是道。”

    秦流西闻言,向二人行了一个拜礼:“是小道轻慢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连忙还礼,虽然秦流西年纪小,但修为比他们强,再看她行事,也着实令人敬佩,也不敢受她的礼。

    “如今观里有两个病患,这个客院我已经布了阵法隔绝在外,但鼠疫传染最是快和麻烦,也不知其余的信众是否已经被染上,须得把脉巡诊,不知你们可懂扶脉?”

    “医一术,虽不算精,但略懂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,我们先筛查巡诊一二。”秦流西看了一眼,又点了无为,吩咐道:“山门不必守,但也要注意一下山脚的情况,希望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般。”

    无为点头:“那观中的布施?”

    “只能暂停了。”

    有人急脚走来,是个健硕的仆妇,看到地上的小厮不由变了脸,道:“我们乃是郑知州的家眷,如今你们道观出了疫人,胆敢扣留我们家老夫人和小姐,还不允许我们遣人去送信,要是我家老夫人出了差池,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?”

    “正因为观中有香客染了病,也不知谁和她们接触过,才不敢让他人离开,假如也沾染上了,只是还没犯病,一旦出去犯了病,传给更多人,那岂不是罪人?”秦流西看着她,淡淡地道:“万一他染上了,回去传给你们府中的人,那当如何?”

    仆妇脸色一白,抿了一下嘴又骂道:“都是你们的错,什么人都放进道观来留宿,也不曾严查过她们带没带脏病,如今倒连累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信众,这个罪,回头我们家大人必要与你们深究。”

    秦流西的脸色比她更冷,道:“道观不是谁家的私人领地,更不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家庙,不准平民进出,只要不是前来闹事,都可来参拜。另有一点,哪怕道士,也不是人人都有一双明锐的法眼,可以一眼就看出对方有没有病?好比居士你,清平观的道士难道都看出你染了杨梅结毒吗?”

    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的手腕,以及她那不自在的站姿。

    啥玩意,杨梅结毒?

    张道长瞳孔地震,看向那仆妇,又看秦流西,这,夺笋啊!

    林道长不是很懂,问张道长:“杨梅结毒是什么?”

    张道长咳了一声,有些不自然地道:“就是那个不洁的脏病。”

    “哪个?”

    “花楼那些地方最常见的。”

    林道长一愣,瞪大眼尖声道:“你说的是花柳?”

    张道长捂住他的嘴,往后退了两步,无量天尊哎,林道友太耿直了。

    小厮都惊住了,看向仆妇,眼神惊惧,而那妇人则是神色巨变,尖声道:“你,你胡说!”

    “我有没有胡说,你心里明白,你的身体如何,再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的。而我不巧,我的眼是法眼!”秦流西道:“你不但身有暗病,你还有三子一女,哦,不全是你的种,但做正头娘子的,你男人的子女也是你的,我也不算说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