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,但又近得像是有人趴在耳边偷笑。

    他戴着的眼镜上忽而漫过一层白雾,模糊了视野。

    骆弋眼疾手快地将眼镜取下,可他眼前的场景却还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    青白的浓雾已经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一栋跟村子里其他低矮平房完全不同的,古色古香的黑瓦祠堂,正矗立在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两盏大红的灯笼挂在祠堂两边的门柱下,摇摇晃晃,照下红光。

    “你们自己进去,晚上别出来。”

    天已经黑了,领路的村民有些焦急地丢下这句话后,就匆匆走了。

    骆弋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那股淡青的雾气还在,村民低着脑袋走进浓雾里,身影很快就模糊不清,但诡异的是,骆弋却还能透过浓雾,看到村子里那一栋栋低矮的平房。

    他们明明没有走多远的路,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村里的那些房子却像是一口口狭小的白盒子一样……

    “哥。”旁边幽幽冒出来的声音差点吓到骆弋。

    他回过头,就见那个瞧着挺精神的皮衣黄毛小伙正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小伙穿得挺精神的,但胆子看起来却有点小。

    “哥,咋办啊?”黄毛跟他示意了一下他们面前那栋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祠堂。

    刚刚那个村民走得急,除了一个“晚上别出门”外,什么提示都没给,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凶是吉……

    也不用去想,就他们刚刚那一路走过来感受到的阵阵阴风,这地方能吉了才怪。

    看着黄毛眼里透露出来的清澈愚蠢,骆弋就知道,这人是指望不上了。

    “先敲门吧。”骆弋将眼镜重新戴回脸上,淡淡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不管什么情况,要到别人家里借宿,总得先敲个门不是。

    眼见他抬脚就要去敲门,黄毛连忙拦他,“不、不是哥,这么直接吗?咱要不要再观察观察,这个,万一有……开门杀什么的……”

    骆弋让开位置,“那你敲?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是哥,我意思是咱再观察观察,观察。”

    骆弋上下左右给有些僵硬的颈椎来了个保健操,然后重新看向那个黄毛:“观察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