嗒嗒的马蹄声刺破了深夜的宁静。此刻的街道,早已是寂静无人,连个鬼影也瞧不见了。

    水蝗骑着马,像疯子一样穿越城区。

    他的身材魁梧,让胯下的马匹疲惫不堪,马鼻子喷出两条粗重的白气,呼吸沉重得吓人,可他还是一劲儿地狠抽马匹,让它再快一些。

    只剩下一刻钟——不,十分钟足够了。他就能看见自家的庭院,发出信号这么久,手下那帮徒弟兄弟还不知道在哪儿磨蹭呢。

    他长久以来养尊处优,早把那份血性丢了。面对封白的追杀,水蝗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——逃命。

    曾经那个勇猛无畏、下斗搏命的笑面佛已不在,留下的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水四爷。

    胸膛剧烈起伏,喘息如牛,水蝗感觉自己心脏都要炸裂开来。不知怎的,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紧紧跟随,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让他痛不欲生。

    几次扭头去看,却又什么也没发现。

    “靠,到底什么东西!”

    水蝗心里越发不安,尤其是那漆黑的天空,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,仿佛黑暗之中随时会有怪物扑出来一般。

    驾!驾!驾!想到这儿,水蝗再次扬起手中的马鞭,狠狠地抽打着马背。

    马儿嘶鸣一声,再次狂奔而出,脚下积雪四处飞溅。

    就在他身影消失在前方之际,夜色中突然闪现出一道火红的身影。

    悄无声息,犹如一团鬼火,紧跟其后。

    ......嘭!

    提着大刀疾驰的封白,速度越来越快。身形如同烟雾,踏在积雪之上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。

    胸腔内,一股浑厚的八极拳之意念如海浪般汹涌澎湃,体内气血激荡。

    距离马车越来越近,他瞬间发力跃起,右脚重重踩在马背上,身影再度拔高。驾车的伙计满脸惊恐,下意识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然而映入眼帘的,却是一道宛如白绸般的刀气。

    唰的一下,自他眉心划过。

    嗤!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彻四周,仿佛用刀割破纸片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伙计全身一抖,紧接着,他的脸上便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自双眼处贯穿而过。

    鲜红的血液不断从眼眶流出。

    嘭!当头顶的身影与他交错而过的那一瞬,他已经砰的一声从马车上摔落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