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陛下春秋正盛,若靖王一派被打压太狠,出于帝王制衡,于太子也全非益事。

    可当那日在茶楼遇到张鸿哲之子张望欺辱岳父,勾起前尘旧事,他便已经暗下决心。

    裴俭是个做事很有计划的人,厌恶超出计划之外的麻烦,但有些人,有些事,不关乎理智,只在于情感。

    不过,事情不但要做,更要会说。

    裴俭还记得前世,岳父刚出事那会儿,念兮靠在他怀里难过:

    “你说这世上的公道去哪了?凭什么坏人能逍遥法外,好人却要忍耐退让。苍天有眼,便该叫那个张望也尝尝我阿爹的苦楚。”

    可是傻姑娘,这世上的公道啊,从来只由强者定义。

    裴俭抚着女孩单薄的背脊,温言安抚,“会有报应的。”

    天道不报,有他来报。

    于是才有了张望与人争风,卧床不起的事。但念兮从始至终都只当这是天网恢恢。

    不知这是他的功劳。

    谁叫他前世没长嘴呢?

    裴俭自省己身,深刻汲取经验教训,随后每隔三两日,总要去温府说一下进展。

    刚开始也没什么,温父听了,总要表示感激之情,可时候长了,就搞得温父十分焦虑。

    私下里与妻子李氏说起这件事,“你说时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?”

    李氏比起温远桥来,更懂人情世故一些,跟着点头道,“或许这案子花销大?毕竟那可是户部侍郎之子。要不明日我再备上一车厚礼,叫珩儿送去?”

    温远桥抚须点头,“合该如此。”

    夫妻俩话是这么说,可心下难免犯嘀咕:这个小裴,还真是懂得经营之道!

    于是当温清珩第二次登门,带来一车更贵重的礼品,甚至里面还有一箱银锭时,裴俭直接看傻眼了。

    是真的傻眼,好半日都回不了神。

    温清珩也很费解。

    眯着眼睛问道,“你是不是威胁我父亲了?还是你有我父亲的什么把柄?小心我告诉念儿!”

    裴俭震惊过后,很快想明白这一车礼物的用意。

    他有些哭笑不得,更多的,是怕念兮误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