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娥十岁以前跟着姥姥住在锦城,锦城素有“北方鱼米之乡”的美称,那里属于平原地貌,有稻田、有苇海、有草原、有红海滩……唯独没有山;

    十岁那年,她姥姥生病去世,她被返城的知青妈接到海城,从此跟着爹妈、妹妹一起生活。不过说是海城,其实并不是城里头,而是在城郊结合的小镇上,那一带也几乎都是平原,即使有也是几分钟就能爬到山顶的小山包,因此对徐随珠描绘的山中生活很是向往。

    “小徐,那你家既临海、又临山的,风景一定很美吧?”李秀娥神往地问。

    徐随珠笑着邀请“是还不错。嫂子有空随时过来玩。这几年发展得很快,现在已经是个很成熟的景区了,经常有背着画夹的学生、艺术家到我们那儿采风,很多一住就是一个季节……”

    “嗤!”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极为不屑的嗤笑,“一个破渔村,还夸成风景区,自吹自擂也要有个度……”

    “萍萍?”李秀娥回头一看是小姑子,不悦地皱起眉,“你怎么来了?”不是让她好好在房间反省吗?

    “我怎么不能来?这儿是餐厅,又不是你家。”金莉萍鼻子朝天、一脸傲慢,“再说了,就算是你家,我也有权去,你住的房子还是我哥单位分的福利房呢!”

    这死丫头!真想掐死她!

    李秀娥强压下怒意,回头对徐随珠说“让你见笑了!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小姑子,比老金小了十岁,从小被家里宠坏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李秀娥你算什么东西!竟敢这么说我?”金莉萍眼一瞪,伸手要挠她,被提着茶壶过来送开水的小周挡了一下,茶壶晃了晃,溅出几滴热水,正好落在金莉萍手背上,烫的她嗷得一声跳起来,冲小周发火,“眼瞎啊!会不会做事?不会做事就滚!”

    徐随珠脸色一冷,起身走到小周身边,接过他手上的茶壶“小周你去忙吧,谢谢你特地送茶水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徐老师客气了!这是我应该做的!”小周忙说,“所长会议还没结束,要稍微晚一些过来,您这边有什么需要,只管找我。我就在旁边值班室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徐随珠朝他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凭什么!他烫伤了我,凭什么就这么让他走了?”金莉萍看着手背上发红刺痛的烫痕,又气又急,狠狠瞪着徐随珠,恨不得把这股气发泄在徐随珠身上。

    她哥让她在房里反省,她哪里待得住,她哥前脚一走,她也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刚到会议室,听同事们说,陆驰骁的妻子和她嫂子在一起,还往餐厅来了,匆匆找了过来,想看看连她哥都夸好看的女人,究竟长了一副什么尊荣。

    结果才照面,就被烫伤了。听说烫伤的疤痕很难好的,会一直留在皮肤上,渐渐变成一颗像黑色素沉淀的暗斑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女人好狠毒!”她手一指徐随珠,气急败坏地嚷道,“是不是你让他拿开水溅我的?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陆驰骁?你嫉妒我、恨我,所以想让我毁容?”

    徐随珠气笑了,拿出三宝茶包,给自己和李秀娥各冲了一杯,放下茶壶,抬眸看着金莉萍,一字一句地说

    “首先,我不认识你,是从你的声音,听出是之前敲我们房间门、然后隔着门板像泼妇一样骂街的那位女士。你的行为,给我先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,可一可二不可三,再有下次,我们不介意报警告你骚扰。其次,我想问我没你美吗?生活没你幸福吗?既如此,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羡慕嫉妒恨呢?我是有多想不开啊!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金莉萍气得差点两眼一翻厥过去。

    徐老师轻易不开战,真的开战,很少有人怼得过她。